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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 士为知己者死!(求订阅)

小说:从小镇做题家苟成大医作者:小小鱼虾字数:13098更新时间 : 2025-02-26 00: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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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教授,实不相瞒,从我们泌尿外科转至你们科室的患者,是王院长有意当做典型抢救病案的!”

    “早上家属刚联系我,说你们创伤外科强烈建议截肢,否则就有可能面临死亡风险。”

    “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危言耸听了呢?”

    “即便处理起来有难处,可要控制感染应该不难吧?”泌尿外科张子谦副主任医师的音色温润,却也有些强硬。

    方子业单独侧立于科室走廊,贴着护士站方向而站,目送袁威宏等人继续去查房,朗笑回道:“谦哥,这个病例,我们创伤外科特意开会讨论过。”

    “还请了我们科已经退休多年的熊老教授回了科室里主阵,情况的确非常复杂。”

    “感染虽是感染,可患者本身的情况特殊,从ICU进出过多次,为了保证患者的生命安全,我们科室给出的意见还是截肢保命处理。”

    “谦哥,这不是推卸责任或者懈怠,是真的搞不下去。”

    方子业话毕,护士站里的一个小护士递过来一个小橘子,方子业摆手婉拒。

    平静地听着张子谦深呼吸几口后又出声:“方教授,这个病人从受伤到现在,格外不易。”

    “最开始入院期间,就是贵科第一时间行了毁损伤的保肢术,后经由我们医院多个专科的联合诊治,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现在再予以截肢处理,着实遗憾得很。”

    “更何况,患者和家属保肢意愿非常强烈,我个人的意思也是,如果方教授你们还可以想想办法的话,尽量不要走这么终末性的抉择。”

    “就算是不为打造典型病案考虑,也应该从患者和家属角度考虑。”

    张子谦的情绪稳定,尽量晓之以情。

    截肢的方案,是方子业启头断定的,所以方子业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张主任,我们正是从患者和家属的考虑,才忍痛作此决定。”

    “当初,这个患者刚入院时,我们科室也是奔着保肢去做的,不然也不必费那么多心思。”

    “可张主任,这个病人入院之后,颠簸多次,血管性相关结构、器官的功能状态,都不再是当初!~”

    “如果这个患者在创伤入院当时,没有这么多并发症状,我们创伤外科没办法保肢,可能是我们的水平有限!”

    “可现在的确是客观条件不允许,我们不能为了做手术而做手术。”

    “手术做得再好,但患者最后失去了生命,手术就没有意义!~”

    “基于以上,我们科室的意见是一致的,尽早、尽快截肢!”

    “张主任,希望您能够体会我们的心意。”

    “我们是骨科医生啊,我们是最不愿意患者在我们骨科病种面前倒下的专业人士。”

    “可我们是创伤外科的医生,我们必须为我们专科的病种负责!~”

    方子业的态度笃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唉……”张子谦非常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张子谦道:“既然方教授你们科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就不再多废话了。”

    “我们也尊重方教授您和创伤外科的治疗建议……”

    “谢谢张主任理解,如果您不好给王院长回话的话,等我这边查完房后,可以亲自去院长办公室给王院长当面解释!”方子业说。

    张子谦道:“那倒不用,是王院长让我给方教授您打的电话!”

    “问清楚了就行。”

    方子业赶紧道:“那辛苦您给王院长带句话,就说我辜负了他的信任,但这个病人的确没办法,我们都只是人,必须要承认客观技术的相对不足,承认自己面临的束缚。”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有些手术,能做才做,综合评估之后不能做,创造条件都不能做,那就不要给自己立无所不能的标签。

    果断干脆,不拖泥带水。

    为了经典,为了典型而去做手术,去拼没有把握的几率,是对患者不负责,对不起自己的本心。

    挂断电话后,方子业就追上了人群开始常规查房。

    十分钟后,袁威宏带队查完了一个病房后,出门问:“说清楚了啦?”

    方子业点头:“是的,泌尿外科的张子谦打来的电话,我把我们的态度转述完,张主任也没多说什么。”

    袁威宏点头:“我昨天晚上也与病人和家属沟通过两个小时,他们的态度也有动摇。”

    “再过去问问他们吧……”

    袁威宏说完,走开了两步,又停下问:“无钱治病和有钱不得治,哪一种会更遗憾一些?”

    袁威宏此问,是将心比心。

    众人尽皆沉默。

    方子业也保持沉默。

    袁威宏也没再纠结,最终确定了方案,判定了老人双腿的“死刑”!

    ……

    袁威宏等人从病房里出来时,隐隐听到里面有老人女儿的哽咽声,还有老人儿子的无奈埋汰。

    “妈.的,给他们钱都挣不进口袋里。我操了…”

    老人叹息了一声,道:“算了吧,这就是命。”

    “我们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方子业教授,在保肢术层面,技术是全国最顶流的。”

    “既如此,我们也只能认命了。”

    ……

    “进手术室。”袁威宏非常冰冷地一声令下,打断秦葛罗和李诺二人的游离思维。

    方子业的思绪也逐渐回到现实:“师父,今天我们是不是排了三台手术啊?”

    “嗯,5床第一台,9床第二台,6床第三台,6床那台是特意为秦葛罗收的,虽然我们目前的主要业务是毁损伤术后的功能重建,但骨搬运术也是我们创伤外科的基石。”

    “秦葛罗,你应该准备好了吧?”袁威宏用具体的命题拉扯众人的思维归正。

    “威哥,辛苦你了。”秦葛罗马上紧张起来。

    这可是要单独主刀了啊。

    进了手术室后,方子业继续化身为监工。

    ……

    上午,十点十五分。

    靠墙而坐的方子业一站而起,端起手机贴在耳旁,确定目前的手术节奏平稳后,往手术室外走去。

    “迟教授,早上好!~”方子业的音色带笑。

    “方教授没在台上啊?”迟建华听方子业是秒接了电话,便爽朗笑问。

    “在台下学习积累,迟老师怎么突然想到打我电话呢?可有何指示?”方子业简单寒暄便直入主题。

    “的确有几件事,要请示一下方组长。”

    “这第一件事嘛,就是关于二期临床试点扩大化开展的事宜,方组长,我们医院的临床试点,您这边没问题吧?”

    “我个人感觉,我们配合得还挺默契的。”迟建华笑着道。

    二期临床试点,一般都是在一期临床试验结束后的半个月到一个月就可以序贯开展。

    根据病例数为期一个月到三个月。

    “迟老师,那肯定的!~”

    “协和医院的骨病科是我们鄂省骨病科的标杆,迟老师您要是撩杆子跑了,我哭着都找不到人请教。”

    方子业坦诚问道:“迟老师是不是觉得我跑了协和医院两次,打扰到你们的正常工作秩序了啊?”

    “如果是的话,后期我尽量少跑!~”

    迟建华闻言,马上说:“方教授可真谓赤子之心,调皮得很啊?”

    “我和姚教授早有所言,随时欢迎方教授您过来交流,相互学习也好,方教授你过来授课也好,我们都坦然接受自己的不足!~”

    “方教授,这第二件事嘛,就是给您解释一个小插曲。”

    “方教授你也知道,这病理切片的结果论证,是需要时间的。”

    “快速切片结果,远不如最终的石蜡结果那么精准,今天早上,我们医院病理科的吴穹主任亲自给我打来了电话解释。”

    “如果这件事给方教授您带来了不便,还请方教授您多海涵了。”

    迟建华是来带话的。

    其实,快速病理切片结果与最终的石蜡切片结果有差异,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协和医院的病理科无需作任何解释。

    然则,这一次是协和医院的住院病人,拿着快速病理切片结果作为依据,把方子业举报了,而且还是举报方子业误诊。

    若最终的结果确定了方子业误诊那倒好了,绕了一圈,又搞出了一个大乌龙……

    “迟教授,贵院病理科的吴教授这是多虑了。”

    “特发性骨髓炎与骨肉瘤的病理切片结果,本就十分相似,其病理特征鉴别区分起来,需要非常耐心和仔细才行。”

    “我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呢?”

    方子业解释完,又道:“更何况,迟老师,你我都是临床医生。”

    “即便最终协和医院证实了我误诊的事实,病人来不来举报我,那也是病人和家属自行抉择。”

    “是人就会犯错,无非就是犯错的大小之分。”

    “临床之中,误诊是常见的事情……”

    方子业并未怪协和医院的病理科,也更没有说迟建华等人工作不够细致,完全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这个病人的投诉,完全就是病人和家属自己综合考虑的抉择。

    骨肉瘤被误诊为非骨肉瘤,这件事即便是发生了,那也就那么回事。

    因肿瘤误诊就想要把一个医生打死,那么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可以平安无事地到达主任医师的位置。

    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自己在“年轻”时下的诊断都百分之百正确。

    “谢谢方教授的大度,不过以上只是病理科吴主任的带话,于我个人和专科而言,我更好奇的还是,方教授您判定这个病人不是骨肉瘤的客观依据。”

    “抛开方教授您是否在门诊当时就进行今年八月份的核磁阅片。”

    “昨天晚上,方教授您根据患者的核磁,当面就说明了这不是骨肉瘤征象,态度极为恳切。”

    “这里面应该有门道的吧?”迟建华是专业的骨病科医生,所以他在意的是方子业怎么做到的,能否请教并将其深入。

    如果可以推成一个课题的话,将会对当前骨肉瘤的诊断方法进行扩充,更加丰富骨肿瘤专科的业务能力。

    “迟教授,这个问题啊,其实也没有那么深的门道。”

    “首先,患者的病程不长。患者的核磁结果也是真实影像学资料。”

    “去年十二月份,患者的股骨骨骺端都未见任何特殊征象,今年的八月份,就显示有病变且连带着淋巴结也有变化。”

    “这前后才八个月的时间。”

    “这除非是遇到了特别恶性的肿瘤。”

    “而按照恶性肿瘤发生发展的规律,早该远处转移,甚至目前已经处于恶病质阶段。”

    “患者当前的症状并不支持。”

    “骨肉瘤的常见分型,恶性程度并没有这么高。”

    方子业说完,停顿了五秒钟,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又道:“其次,骨肉瘤的发生和发展一般遵循一定的规律。”

    “如果患者的体征、局部表现不符合规律的话,我们应尽可能地回避肿瘤诊断……”

    “因此,这个病人的接诊过程中,其实我显得格外经验不足了。”

    “应该在她前来看门诊时,即便是没有今年的核磁结果,也应该再做一套检查的。”

    方子业也总结了自己的‘工作不足’!

    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经验,太过于相信自己的技术,反而忽略了留下即时客观证据的谨慎。

    以后啊,再遇到类似的病人,除非是非常极端的情况,方子业可不会为病人省钱就不继续检查了。

    迟建华听方子业的态度恳切,语气也客气,便笑着说道:“方教授的意思是,这件事说来话长,那么非常期待我们有机会,可以细细地长聊一下。”

    “实不相瞒,方教授,目前,我们骨病专科对于骨肿瘤的诊断,还是处于懵懂阶段。”

    “除了非常典型的日光射线征外,太过于依赖病理科的病理切片了。”

    “假阳性率非常高。”

    “方教授你也是我们骨肿瘤学组的人,并不算外人,所以机会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开会探讨一下提高真性诊断的方法。”

    “这是我的心里话。”迟建华的语气也极为坦诚。

    方子业听完稍稍一愣。

    迟建华也算是骨肿瘤科的前辈了,而且在鄂省的江湖地位非常高,可他并没有什么架子,反而一直都保持着求知欲。

    并没有因为自己年轻,因自己不是骨肿瘤专科的人就固执己见。

    这种求学的态度,才是协和医院骨肿瘤科一马当先的最大杀器,而并非是简单的姚正武教授、迟建华教授与王易川教授这几个。

    反观中南医院的骨肿瘤科,方子业自己就是中南医院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在态度层面,有一定差距……

    而这样的差距,在创伤外科必然也存在。

    “谢谢迟老师邀请,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愿意洗耳请教。”方子业道。

    迟建华恰到好处地主动提断话题:“那就不打扰方教授你了,其他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迟教授,那您先忙。”方子业笑着说。

    电话被挂断,方子业却看着电话的屏幕,如此矗立了足足十几秒,而后才把手机一收。

    一个专科的综合实力,不单纯体现在专业技术、科研产出、人才储备方面。

    基础、底蕴、氛围等方方面面,都应该细致入微。

    反观自己的组,距离这些层面达到相对圆润态,还有比较远的路要走。

    既然知道了该怎么走,那就只能找准了方向,慢慢去走,没有捷径可言。

    方子业不希望自己医院出现断层式脱节,就只能相对放缓自己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去夯实自己所在的整个团队。

    每个方面,都应该尽量地考虑到。

    方子业再回时,袁威宏正在对刘海华进行奖励,奖励刘海华在练功房里的突破,予以一小处创面的清创术。

    刘海华此刻如临大敌,鬓角微汗,袁威宏则一脸随意地双手抱胸,目光游离。

    秦葛罗和李诺两人则是在非常细致入微地指点着刘海华等会儿要操作的内容,并将其转化为刘海华在练功房里所练就的功夫。

    比如说以前,方子业得到奖励的时候,他们也会说,从这里沿着这条线切开,切开深度多少,以弧线的形式还是正直弧线形式。

    切开深度局化在什么层面,切开后,还需要做哪些操作。

    把框架都必须一一细致地列出来,才能够保证整体手术不会散架,束缚住刘海华,不让他成为以后师弟们口中的‘神仙师兄’!

    袁威宏的眼神与方子业的眼神对撞之后,袁威宏散发出迷人的姨母笑。

    方子业则是漫不经心地走到了手术台旁,从旁观者的角度开始审视秦葛罗的教学能力,刘海华的具体操作能力。

    ……

    做完手术后,方子业并未直接回去整理数据,而是跑了一趟动物试验室里。

    二十分钟后,方子业给动物试验室里负责饲养动物的“大爷”塞了好几包烟,道:“秦叔,我这几只兔子,劳烦您多多照看一二啊。”

    “这可是我们课题组的宝贝,费心您千万别养出问题了。”

    ‘大爷’推诿了两下:“方教授,不用这个,饲养兔子我是专业的。”

    “我们医院的动物试验室,有六分之一的兔子,都是我在打理的。从没出过问题。”

    “保证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它的饮食结构,我都专门学习过,每天都是定时定量地予以饲养,还有打扫兔笼……”

    “拿着拿着,秦叔,您辛苦了。”方子业还是把烟塞了进去。

    秦叔推诿不过,收下了,再问道:“方教授,你们组兔子的肿瘤又是哪里的肿瘤啊?”

    “这看起来和其他骨科的兔子不一样啊。”

    “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久病成良医,秦叔在动物试验室待久了,算得上是半个不专业的动物试验人员。

    骨科的动物载瘤试验,多是在皮下或者胫骨平台。

    “肺、肝!~”方子业看着几只兔子目前都还活蹦乱跳,点了点头。

    秦叔闻言有些为难地笑了起来:“你们骨科医生养肺和肝脏的肿瘤干嘛?”

    “有点小用,辛苦秦叔你了啊。”方子业确定这几只兔子都安好后,便离开了动物试验室。

    ……

    11月2日,周六,下午十三点整。

    天河机场。

    洛听竹从国内达到B推着箱子见到方子业后,问道:“师兄,你是不是来很久了?”

    “还好,刚好一个小时。”

    “我预点单了肯德基,聂明贤还有半个小时才落地。”

    “你没吃午饭吧?”方子业一手牵着洛听竹的手,一手推着洛听竹的粉红色大箱子就往肯德基方向走。

    洛听竹是十一点上的飞机,现在才一点,肯定是空着肚子的。

    洛听竹安然享受着方子业的细致安排:“兰天罗、廖大哥和揭翰他们都是到汉市高铁站,是谁去接呢?”

    十月三十一日,第一期临床试验的纳选就正式宣告结束,但洛听竹等人并未第一时间赶回,而是都继续待了一日,整理完了所有的基本数据后,才统一赶回汉市。

    京都、沙市、羊城到汉市都是高铁最方便。

    “是李源培去的,我一个人也没办法分身。”

    “听竹,你可别忘了,现在李源培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大管家啊,这方面,我们都不用多事。”方子业偏头笑道。

    洛听竹闻言点头:“轻松是轻松,就是有些委屈李源培了。”

    “他其实如果可以去到地级市医院或者是汉市市一级直属医院,应该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好的临床医生。”

    两人很快就到了肯德基的门口。

    方子业把洛听竹和行李都放在了空座位上,转头道:“以前我师父给我说过一句话,一旦我们穿上了孔乙己长衫后,就再难脱下。”

    “孔乙己肯定不止穿一件衣服,而且孔乙己穿上了一件衣服后,肯定还会想要另外一件衣服。”

    “在这里做好,我去取餐。”

    洛听竹乖乖点头,等方子业离开后,洛听竹婉拒了刚进肯德基,就大胆要上前来加微信的两人。

    而后目光索性落在方子业的身上,站起来走到了方子业的身侧,避免还得拒绝什么。

    大概三分钟后,方子业两人就取到餐:“都是你的,你慢慢吃。”

    洛听竹,点头,拿起薯条,不戴手套就直接抓着往嘴里扔!

    方子业即便看着她,她也不再扭捏。

    大概吃了半份后,洛听竹才低声问:“师兄,你自己也挺忙,怎么还会想着为我在试验室里准备礼物啊?”

    “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来做的。”

    “建立动物模型,很累的!~”

    方子业闻言则笑道:“累是很累,不过也还好。”

    “而且,不只是你有礼物,你们几个,我都给你们准备了一份比较贴合实际的‘礼物’。”

    洛听竹早已经不再是当年懵懵懂懂的单纯“骨科少女”,她去到了恩市疗养院,如今更是外驻一省,负责临床试验的监察,也算是略懂一些事情——

    “师兄你是为了留住廖镓大哥?”洛听竹一边拆开奥尔良鸡翅的盒子,一边问。

    “对啊…”

    方子业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廖镓大哥是个不可多得,甚至难以复制的人才。”

    “我们课题组目前的课题,能留得住他一时,留不住他一世。”

    “就现下的课题马上就要接近尾声,他和聂明贤一起在搞的动物试验课题也将收尾。”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掀开一道口子的话,我都不知道他哪天拍拍屁股就请假走了。”

    “廖镓大哥和聂明贤不一样,他如今财富自由,来去只随喜好。”

    方子业给洛听竹准备的礼物就是与麻醉模型相关的动物试验标准模型。

    这是洛听竹接下来几年课题的基石,方子业在她原有的课题基础上,再进行了夯实加固。

    恰到好处地体现了洛听竹自己的智慧,同时又进行了一定的简化与升华,洛听竹接受起来自然心安理得。

    “那你为廖镓大哥准备的礼物是啥?”洛听竹好奇地打听。

    “秘密!~”方子业摇头。

    “先不说,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我的意思是,如果廖镓大哥真的决定留下来的话,你们肯定可以知道。”

    洛听竹倒也没有那么好奇心重,可总得满足点什么:“那聂明贤呢?”

    “也是动物模型,不过和你不一样,是肿瘤模型……”

    方子业说到这里的时候,电话就打了过来。

    方子业拿起一看,果不其然备注就是聂明贤。

    “聂哥!~”方子业选择接通。

    “方子业你个狗榔子发的信息什么意思?”

    “有什么话不能等我上飞机之前发信息,不能下了飞机再聊,在我上了飞机之后才发一条信息炸窝?”

    “你当我是鱼儿呢?”聂明贤的语气非常严肃,说的话也是难听之极。

    “聂哥,你别激动,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也是纠结了很久,才确定了要不要告诉你。”

    “思来想去,主要是怕被你骂,所以才?”

    “不过,既然做了,还是决定说出来。”

    “生死就这一刀了。”

    “如果它们刺激到了聂哥你,我随时可以把它们宰了。”方子业的回复也比较正式,因为他立起来的几个动物试验模型,于聂明贤而言非常敏感。

    “你宰个J8你宰!”

    “你现在在哪里?动物试验室哪一层哪一间哪一个笼子?标号多少?我要马上知道详细信息。”聂明贤应该是提前落地了。

    没出到达口之前,就稳不住自己的情绪,打来了电话。

    “我就在机场,等着聂哥你!~”

    “你要吃什么?我在肯德基。”方子业忙道。

    “吃外卖!~你买单,你填地址。”聂明贤道。

    “然后过来接我。”

    “谢谢!~”聂明贤最后哽咽了一声。

    ……

    洛听竹看着方子业,上下扫量一番后,默默地开始打包身前未吃完的东西。

    “路上再吃吧听竹!~”方子业道。

    “好。”洛听竹点头,知道现在的聂明贤情绪比较激动……

    下午十四点三分,聂明贤与方子业到了中南医院。

    下午十四点十一分,聂明贤吃完了外卖。

    下午十四点三十分,聂明贤来到了动物试验室里,而后开始记录家兔的各项指标,并且对家兔肿瘤的详细指标进行拆解分析。

    下午十七点二十五分,聂明贤再度吃完了名为晚饭的外卖!

    下午十九点三十七分,聂明贤挂断了与刘果的通话,继续钻进了动物试验室里,开始在动物试验室的各个检查间游走。

    下午二十点四十九分,聂明贤提取到了家兔模型的各项数据,并且将其搜集进了电脑的系统里。

    晚上二十一点二十五分,聂明贤对着电脑屏幕失神!

    晚上二十一点三十二分,刘果出现在了中南医院的动物试验室门口,看着聂明贤的背影,眼神略有些不善地在方子业的身上扫来扫去。

    方子业对刘果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晚上二十一点四十九分,聂明贤才重新恢复活动,而后开始对电脑里面的数据进行整理,并且重新打开了一个新的文档,由方子业整理发给他的word文档!

    晚上二十二点五十九分。

    聂明贤双手无力地垂下,看着电脑屏幕,开始又哭又笑。

    五分钟后,他才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所有的资料,而后深呼吸了好几次,开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肩膀偶尔开始抽泣。

    晚上,二十三点四十九分。

    聂明贤关闭了自己的电脑,收拾了自己的所有情绪,从办公室往外走。

    刘果关心地迎了上去:“聂明贤,你没事吧?方子业到底给你看了什么东西?”

    “自作聪明的东西。”聂明贤的语气冰森。

    也不知道是在骂方子业是个东西,还是方子业给他的东西,让他觉得不是个东西。

    方子业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聂哥,我不是在故意刺激你。”

    “而是你有几次发给我的邮件里,有没有删除完毕的信息。”

    “是你自己本来就在意这些!~”

    聂明贤闻言,勃然大怒,双手捏拳,上下牙关紧咬,双目瞳孔,四肢炸力一般!

    四肢而后开始纤颤:“你为什么不能早生几年!!!!”

    “方子业!!”

    “你为什么今年才三十岁啊????”

    面对聂明贤的质问,方子业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方子业无法控制自己的出生,也没办法更改自己的专业,更没有办法让自己学会的东西提前。

    更无法逆转时空。

    刘果似是猜到了什么,看向方子业,问道:“你把那个模型解决了?”

    “有初步的预案,磨了很久。”

    “我还私下里去过协和医院,搜集了聂大伯的病理数据、影像学数据。”

    “目前依旧只是一个雏形,但理论已经通润!~”

    “继续往后走,应该可以在五年之内走得通。”方子业没有再隐瞒。

    他给聂明贤的礼物就是,聂明贤父亲因其而死的肿瘤模型,而且,方子业还找到了更好的治疗方案。

    刘果和洛听竹两人都猜了出来,但她们两个也很难评方子业在今年突然给聂明贤投喂这么一坨东西,到底是好还是坏。

    因为聂明贤肯定会非常非常难受。

    他父亲才去世了不到两年!

    去年的一月份,聂明贤的父亲才离开人世。

    今年,十一月份,方子业竟然成了治疗他肿瘤的理论雏形。

    这件事,如果聂明贤自己没管控好,会让他遗憾终身的。

    所以,聂明贤才会如此激动。

    为什么方子业不能早生几年。

    为什么方子业现在才三十岁!

    方子业冷静了片刻后,才开口道:“聂哥,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但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团队成员,我们是一路走过来的,课题思路等,都是一路伴随着的。”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一蹴而就!”

    “也不可能如无根浮萍一般无中生有。”

    “没有你的微型循环仪的概念,就没有微型循环仪,没有微型循环仪与高位截断术,也就没有微型循环仪介入下的微循环截断术。”

    “没有微循环截断术,也就没有骨科肿瘤的微循环化疗方案。”

    “没有骨科肿瘤的微循环化疗方案,也就不存在,肺部楔形循环理念,更不存在肝脏分叶微循环截断理念!”

    “没有你,我现在也可能还狗屁不是!”

    “我早生几年和晚生这几年,没有任何区别!”方子业解释。

    方子业承担得起聂明贤的怒火,也是聂明贤自己操作失误了,他明明一直都执念于自己父亲的病情。

    偷偷地在查相应的资料,却在与自己交流的过程中忘记删除干净……

    方子业接着又道:“如果没有你哥你的三次操作失误,我TM也根本不会往肺部和肝脏肿瘤方向推进课题。”

    “我自己骨科的课题难道不够做啊?”

    聂明贤没回话,径直绕过了方子业,走了开。

    刘果跟上,眼神在方子业的身上徘徊了几眼。

    绕过方子业之后,才转过头道:“谢谢!”

    洛听竹亲眼看到方子业被人发火、被人冷淡了,所以就伸手抓住了方子业的手,安静地抓了抓。

    解释道:“师兄,其实从客观的角度,我也觉得聂明贤现在的心情起伏特别大。”

    “你这样做,有可能让他对人生更加绝望。如果这个时间节点再往后推进几年,或许聂明贤的心态都能维持得更好一些。”

    “你这不是在送礼,而是在。”

    “聂明贤的伤口上洒盐啊……”

    方子业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一边看着洛听竹,一边道:“我承认我这样做,有些类似于小作坊,下料比较猛。”

    “但你没有和聂明贤深入交流过,所以你并不知道他的执念有多深。”

    “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挺大方、也挺活泼,但实际上,内心一直都爬不过去那个坎。”

    方子业接着把自己看到的资料截图递给洛听竹。

    在细密的文字中夹杂了两行特别刺眼的文字。

    文字简短。

    第一段——

    “学医十一年,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没有你?”

    第二段,夹杂在另外一个文档中。

    “我聂明贤一辈子,明明最不想辜负的人是你,可偏偏最终就只是辜负了你。。。”

    洛听竹看了,瞬间石化住。

    如果说,第一句话是杀人的刀,那么第二句话,就是最大的瓜。

    但这个瓜却一点都不好吃。

    聂明贤辜负过谁?

    自己父亲母亲?

    不,聂明贤是考上了协和医院,还是本硕博连读,这种学历,足以让聂明贤在家族,甚至他这一支觉得光宗耀祖。

    在最前途无量,被恩师看重之时,聂明贤毅然而然地要选择肄业工作,为自己的父亲看病挣钱。

    他做到了!!

    自己的老师李永军?

    不。

    聂明贤在读书期间,成绩优异,科研产出、专业能力的提升,足以让李永军开怀大笑,让别的研究生导师羡慕嫉妒恨。

    而后,聂明贤携带着李永军教授的“理念”,重新杀回医疗界。

    即便所有的荣誉都被刘煌龙和方子业占尽,但李永军永远都可以很自傲地对外面说,我提出来的微型循环仪理念无敌!~

    如今的李永军教授,依旧以聂明贤是自己的学生而自傲。

    甚至聂明贤也没有对不起自己的母校,聂明贤尽了孝道后,回归继续攻读博士。

    他如今永远是以协和医院博士研究生的学历在外行走,他之所以不留院工作,那也是自己的老师都被人“铲”了出去。

    那么,聂明贤究竟辜负了谁,明眼人肯定看得出来。

    没办法,没得选。

    “聂大哥不是有刘姐了么?难道他还?”洛听竹毕竟是个女生,所以对渣男趋势很难容忍。

    “那不至于,只是遗憾罢了。”

    “回味过去,谁都有遗憾的。”方子业道。

    洛听竹一听,则更紧张了:“师兄你也有啊?”

    “那肯定有啊,而且还不少呢。”

    方子业并未胡诌:“我以前也很普通的,但又好像在某一方面开窍比较早。”

    “在我本科的时候,也有暗恋过其他的女同学。”

    “不过,比我成绩更好,家里更有钱,长得也还不错的室友去追她,都被她雷厉风行地拒绝之后,我就知道,这件事永远只是遗憾了。”

    “谁啊?”洛听竹立刻追问。

    方子业这算是捅了马蜂窝。

    “那我还真不记得了!~”

    “主要是她姓什么我都忘记了,后面去了哪里我也没打听过。”

    “一开始,我也觉得听竹你距离我非常远,不敢有什么觊觎的心思一样……”方子业道。

    洛听竹开始扭捏,与方子业并行出了动物试验室。

    “真的吗?”

    “对啊,你想想看,你来创伤外科的时候多风光,那时候你会在意一个叫方子业的小专硕么?”方子业坦然点头。

    两人刚好才出动物试验室,方子业的手机上就传来了聂明贤的微信信息。

    简单两字:“谢谢。”

    方子业没回,抬头后看向洛听竹,洛听竹的身影在灯光下,映照着方子业的眸子里也满是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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